第32章 梦魇迷城（十六）
她眯了眯眼，罕见地有些动怒。那几个孩子见她轻轻巧巧站到了墙头上，明显也有些害怕，嚣张气焰散了大半，放下几句狠话就要跑。楚霜归冷笑一声，巷边的残雪坚冰瞬间悬空，密密麻麻组成一道墙，堵在了几个孩子的面前。
她跃下墙来，慢慢走到了几个孩子身后：“你们刚刚说什么？”
说话间，一团残雪哗啦飞下来砸了打头那个孩子一脸。
那孩子尖叫一声，一块锋利的坚冰悬在他的眉心，楚霜归冷冷道：“道歉。”
几个孩子毕竟年纪不大，被这么一吓都忙不迭开始求饶。
宋将离听到这阵动静，小心翼翼地从楚霜归怀里抬起头，耳朵在头顶轻轻颤动着，看楚霜归的眼神里盈满了崇拜。
楚霜归不欲跟这几个孩子多纠缠，雪墙哗啦一声砸到地上，泥水溅了几人一身。
“滚吧。”
说罢，楚霜归便带着宋将离离开了。
“他们经常来找你？”
宋将离趴在她怀里不说话，手把她的脖颈圈得紧紧。
威名远扬的帝君小时候过的是这种日子，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程度。楚霜归轻轻叹口气，伸手在他头顶呼噜一把算作安慰，动作间碰到了他头顶软乎乎的耳朵，他忽然很惊慌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，脸一下子涨得通红，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。
“我......我不知道，我控制不住它......我不是怪物......”他说话时声音里都带了一丝哭腔，楚霜归看着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，只能轻声哄他：“我知道，你不是怪物，我知道，把手拿下来好不好？”
宋将离两手捂着耳朵倔强地摇头：“不要，很丑。”
“丑？谁跟你说的丑，不丑呀。”
宋将离动作顿了顿，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楚霜归，似乎是在判断她有没有撒谎。楚霜归发现了他的小动作，伸手轻轻把他捂在头顶的手拿了下来，他迟疑地任由楚霜归把手放了下来。
面前的小孩脸蛋圆圆，大眼睛里委委屈屈地含着一汪眼泪，头顶还顶着对毛绒绒的白色耳朵，实在是可爱得过分。楚霜归一时没忍住，伸手轻轻捏了捏：“我觉得很可爱呀。”
小孩的脸唰一下红了，楚霜归坏心眼地再揉了揉手下温热软弹的尖尖耳朵，满意地看到宋将离脸上烧得像要熟了，最后放弃抵抗一般把脸埋进了楚霜归肩头。
“真的很可爱，相信我。”楚霜归轻轻拍拍他的背，“走了，回家。”
楚霜归添置完东西，屋子里总算有了点人气。宋将离坐在桌边看楚霜归放东西，好像想问什么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。楚霜归还在犹豫怎么才能旁敲侧击地让他相信这是个幻境，一转头注意到他的眼神，变戏法似的塞给他一碗小馄饨：“是不是饿了？”
馄饨还是热的，热意透过碗壁传到手心，陌生的鲜香气随着蒸汽腾升起来，染得他眼眶都发红。
宋将离吸吸鼻子忍住泪意。楚霜归注意到他的异样，在桌边坐下：“怎么了，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宋将离摇摇头，低下头乖乖吃饭。屋子里沉默了片刻，楚霜归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，只摸了摸他的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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