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魔域迷踪（二十三）
雅生裹得实在太严实，看不清身形，看不清容貌，只看得出是个并不高大健硕的人，有几分瘦弱。
起码看起来不是龙煜。
也不是陈绍辉。
楚霜归悄悄看了眼玉珠，果然，玉珠亮了。
秉着有仇不报非君子的心态，楚霜归勾住宋将离的手，在他手心慢慢划出一个字：“宁”。
宋将离轻轻咳了一声，专心地望着祭坛上那个身影，只是耳垂染上了浅浅的红色。
楚霜归挑了挑眉，收回手。
雅生连声音都雌雄不辨，一个很机械模糊的音色：“感谢诸位承情，共聚雅集。我倍感荣幸。”
“雅集开设的这些日子里，若非各位的支持，它断不能到今天的规模，也无法吸引如此之多的客人。雅集能有今天，全仰仗在座的各位。各位能在雅集享乐，也全是自己的功劳。”
他笑了几声，机械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诡异的阴冷。楚霜归觉得这话不大对劲，周围人却全都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，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，却见宋将离也微微皱眉，朝她微不可查地摇摇头，目光却并没有看向雅生，而是投向了遥远的地方。
他大约是察觉了什么异常。楚霜归心里也砰砰地跳起来，强迫自己继续听着台上雅生的发言。
“今日是拜月日。或许有客人想问，雅集之中只有黑夜的狂欢，天上并无半分月色，为什么要叫拜月日？”
“这个问题很多客人都问过。或许在座的各位是唯一会知道答案的人。”
雅生很古怪的顿了顿，然后道：“雅集之中并非没有月亮，只是此前无人见过。我之所以会出现在雅集，也是为了这一轮月亮。”
楚霜归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大，紧紧盯着祭坛上雅生一身黑袍，瘦弱又诡异的身影。
他虔诚地抬起了手，玉都之上的众人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抬眼望向了天空。
雅生机械嘶哑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几分嘲弄：“各位客人，你们将会是雅集中第一批见到月亮的人，第一批......幸运儿。”
玉都广场上一片肃穆，所有人都被他的话勾起了向往与兴奋，保持着相同的动作望向天空，越发像一种诡谲的祭祀仪式。
然而什么都没发生。雅生骤然放下了手，大笑出声，嘶哑的笑声里包含嘲弄和鄙夷，钢钉一般穿透耳膜，让人不适。
众人骤然反应过来，这雅生是在捉弄他们。这些人大多位高权重养尊处优，谁敢如此嘲讽他们？
当即便有一个中年男人不满道：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雅生的笑声并没有被他打断，他继续笑着，笑声越来越尖利，终于像被刀子切断一样骤然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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